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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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伍春秋的情况不太对。 周垚一问之下才知道,伍春秋有了新动向。 正如那句话所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从伍春秋和it别过之后后重归生活,前几天正巧在一家餐厅又遇到it男。 it男比她早到一步,伍春秋下了单才看到他,两人还点了一样的套餐。 两人相视一笑之后,就凑在一桌闲聊。 饭吃到一半,周垚来电,伍春秋离桌去接,一去就去了半个小时。 伍春秋以为,it男吃完了自己会走,饭钱都各自给过了,也没必要特意打招呼。 没想到她回来一看,it男已经吃完饭,坐在桌前颇有耐心的等她,还关心的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伍春秋一下子就对这个男人有了好感。 后来无意间得知it有个玩三国杀游戏的群,伍春秋非常爱玩这个游戏,只是玩不好,it便提议把她拉进群里和大家交流一下。 伍春秋进群才发现,原来it男是三国杀世界里的大神,仰视的角度瞬间形成。 但这事it自己没提过,伍春秋问起他,他还挺谦虚。 周垚听完,感叹了一句:“崇拜就是奸情展开的第一步啊。” 这两天伍春秋在群里默默观察,不怎么说话,她发现it男在群里微信很高,说话也有深度,群员对他挺尊重,不敢开他玩笑。 这不,群里还相约在北京的诸位面杀两次。 第一次,伍春秋玩的不太好,跟不上节奏,一直在旁边围观。 it要细心回答群员们的问题,每隔半个小时就来和伍春秋聊一会儿天,有条不紊。 第二次,周垚也跟去了。 周垚不会玩三国杀,却也看得出来it男在这方面是教授级的。 她从侧面观察it男,居然一点槽点都找不到,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大概就是it男长得太普通,要是再瘦点就好了。 后来伍春秋非要问周垚的看法,周垚想来想去,只有四个字:“有点靠谱。” 偏偏这个时候,伍春秋家里又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是在国家电网工作的有为青年,天津人。 电网男性情温和,温柔体贴。 和伍春秋第一次见面约会,他把地点安排在天津的一个公园里,两人一路照相摄影,吃吃喝喝,累了就坐在河边休息。 为了怕伍春秋无聊,电网男将自己的手机交给她玩游戏。 回程路上,伍春秋的手机就剩下百分之十的电,电网男为了方便她充电,就把推广电视的线路拔掉,给她充电用。 总之,电网男的所有安排都严丝合缝,无论是行程还是细节,无可挑剔。 这可难为了伍春秋。 要不就来矬子大军,全是歪瓜裂枣,要不就一口气来两个优质种子。 伍春秋后来问周垚该怎么选,求她帮忙分析利弊。 周垚听完整个过程,也觉得挺玄幻,说:“没法分析,这不是应用题,这是感情问题,要问的是感觉。” 周垚只问伍春秋:“你就告诉我,你和电网男在一起的时候,想过it男吗?如果让你选其中一个,另外一个你更舍不得谁?” 伍春秋很快有了答案。 第二天,伍春秋和电网男把话说开了,好聚好散。 电网男是所有相亲对象中风度最好的一个,云淡风轻,祝她幸福。 伍春秋的心思一下子就定了。 转眼,伍春秋约了it男在阮齐的酒吧见面。 正值傍晚,大部分客人还没上,小乐队在台上调试乐器,试唱新歌。 那是一首情歌,有一句歌词刺激了伍春秋。 伍春秋叹了口气,和it男坦白,其实就在前几天,她才在天津见了另一个相亲对象,但为了it男,她把对方拒绝了。 it男笑着抓着伍春秋的手,安抚道:“现在不都好了么,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了,不需要再拒绝别人了。” 伍春秋这才突然发现,她好像又找到恋爱的感觉。 原来,她爱人的功能还在。 伍春秋突然有点委屈,低着头,有点想哭。 她说:“我快绝望的时候,你出现了。you are my rescue。” 到底是经常去国外,忍不住就拽洋文。 it男半晌没说话,愣了一会儿才说:“我英文不好,没听懂……” 伍春秋“噗嗤”笑出声。 伍春秋有了归宿,周垚也松了一口气。 周垚想起一开始她大张旗鼓的要帮伍春秋筛选相亲对象,真有一种用笊篱一捞全是渣的感觉,到后来周垚都觉得累,心说难怪都说相亲不靠谱,难怪说到相亲都是神吐槽。 到如今,就这样轻易地柳暗花明了,有一种早知如此何必折腾的虚脱。 伍春秋说,她和it男的亲戚彼此居然也是认识的。 周垚笑道:“缘来是你呗,多好的缘分,别放生啊!” 伍春秋感叹,老天爷就爱开玩笑,把她打入地狱,再拉出来,绝处逢生。 伍春秋又转而问起周垚:“那天你去见男神,我问你,你有没有一刻想起过仇先生啊?” 周垚一怔,刚要点头,就意识到伍春秋的用意。 她曾用同样的话问过伍春秋,也被其它人用同样的语境问过她。 伍春秋语重心长道:“垚垚,承认吧。你已经在恋爱了。” 周垚张了张嘴,要反驳。 但她底气不足。 还没说话,脑海中就浮现出仇绍的模样。 一瞬间,周垚突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生命中最难的阶段不是没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 伍春秋说:“我觉得,仇先生对你挺用心的,很多细节都能看出来,只是你太会装傻了,也太会给自己洗脑了。他的心都在你身上了,你快收好吧。别放生。” 周垚皱了皱眉头,看向伍春秋,喃喃道:“是这样么?” 伍春秋:“你还怀疑?” 周垚想了片刻,说:“可是为什么,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一种感觉,他是那种即便把全世界都交给你,也不会把心给你的那种男人。” 伍春秋有点诧异,愣了一下说:“其实垚垚,你也一直给我这样的感觉。” 周垚不解:“我么?” 伍春秋点头,非常笃定。 周垚有些怔忪。 隔了一天,老柴又发来信息,问周垚要作品。 周垚果断拒绝。 老柴问其原因,周垚说:“心累了,灵感枯竭了,手生了,学过的都还给老师了。这些理由随便你选一个。” 老柴骂周垚不争气,棱角都被生活磨平了。 是啊,磨平了。 伍春秋找到归宿了,她该高兴的。 最近也没有其它恶心人的事发生。 可是不知怎的,她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周垚好一会儿没回复,老柴又发来一条。 周垚无奈的看了一眼,一看之下,愣住了。 老柴直接发来一串地址。 ‘我把你的情况都和leif说了。他是过来人,也经历过你现在这个阶段。你去这里找他,和他聊聊。聊得通,给我交幅画,聊不通,老子也算仁至义尽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周垚坐起身,问老柴:‘这是哪里?他同意见我?’ 老柴:‘他住的地方,这几天他在这里赶画。废话,不同意见你,我能随便发地址给你吗?好了好了,老子去忙了,你自己想吧。’ 一行短短的地址,直接导致周垚那一整个上午在发呆中虚度。 这回,她没去找任熙熙和韦若,也没有问阮齐,更没有打搅上班中的伍春秋。 周垚就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坐姿,直到肚子响起来,她才如梦初醒,她一上午都没吃饭。 胡乱叫了个外卖,周垚吃了一小半就饱了。 然后,她爬起来洗了个澡,换了身素色的t恤和牛仔裤,脸上一点妆都没有画,一下子竟然没有那天要见男神之前的亢奋了。 心情平静,不兴波澜。 周垚一把抓起许久没有用的双肩背包,翻开一看,里面还有她上次塞进去的画画穿的围裙,还有一本草稿本。 犹豫了一下,她就让它们待在里面,又将一把零钱和手机扔进包里,压上鸭舌帽踩上球鞋就出了门。 正值中午,外面的日头很大。 周垚顶着太阳低着头走着,步幅不大,心里有点茫然,仿佛还没醒困似的,有点浑浑噩噩。 她也不知道这样拿着地址跑出来是不是太冲动,这样杀过去会不会太冒昧。 动机呢,后果呢? 周垚都没想,也不想去想。 她懒得动脑子。 反正去见个面,就当网友面基。 聊得来,多聊会儿。 聊不来,转身就走,从此只欣赏他的画。 幻灭什么的……都算了吧。 周垚低着头穿过小区时,迎面走来一人,她随意抬头一看,正是方晓。 方晓有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见周垚看过来,小声打个招呼,就要快速越过周垚。 谁知道,周垚却“嗨”了一声,还点了一下头。 然后,周垚就木着脸走开了,留下方晓愣在原地。 等走过一段距离,周垚才反应过来。 咦,她刚才是不是看到了方晓? 一转眼,周垚站在小区口等车。 正巧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跟前,车上走下来一人,正是容小蓓。 周垚低头一看,心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容小蓓见到周垚,笑的一如往昔的扎人眼。 周垚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一低头就钻进车里。 关上车门,容小蓓的声音突然传进来:“学姐,你没事吧?” 周垚没看容小蓓,报了地址,就靠在座椅里假寐。 她能有什么事? 难道因为素颜? 怎么方晓和容小蓓都像是见了鬼? 就这样撑着头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周垚竟然真的睡着了,一路上呼呼的,再醒来已经是四十分钟后。 司机师傅提醒周垚,到地方了。 周垚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这才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今天这么无精打采,她忘了喝咖啡了。 周垚付了车钱,跳下车。 抬眼一看,愣了一下。 她的动作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第一时间回头敲响车窗。 “师傅,这是地址上的地方吗?” 司机师傅说:“对啊,没错,你自己对对。” 周垚“哦”了一声,看着出租车开走,又回过身,一手遮着太阳,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建筑物。 这地方她来过啊。 ——仇绍的画室。 周垚维持着那个姿势愣了一会儿,又向四周一看,她记得这附近都是搞艺术的人扎堆,也许凑巧leif和仇绍都在这圈整了画室? 周垚走到对面的小卖部,将地址递给小老板。 “老板,这地址在哪儿啊?是这附近吗?” 那小卖部的老板说:“不就你身后?” 周垚又是一愣。 她回过头,又迎着日头去看那两层高的建筑物,突然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司机师傅和小卖店老板都说是这里。 难道是她睡蒙了记错了? 其实是两个很像很像的地方? 这么一想,周垚又歪着头打量着那建筑物半晌,突然又觉得,好像屋顶的颜色和仇绍的画室不太一样…… 事实上,她上回跟着仇绍去画室,一路也在睡,下车的时候脑子里混沌一片,只记着大概的外观。 周垚买了瓶水,喝了两口,给老柴发了个信息,还给建筑物拍了张照片一起发过去。 ‘是这里吗,我没找错吧?’ 老柴回道:‘我哪知道,我没去过。你到了就去敲门问问啊。’ 周垚想想也是,大不了乌龙一场。 这么想着,周垚走向对面,来到门前,看了一圈,不见门铃。 她便抬手去敲门。 谁知手刚碰到门板,门就被挤开一道缝,原来一直虚掩着。 周垚打了个哈欠,推门进去。 与此同时,她轻声道:“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周垚话音方落,人就僵在门口,脸上挤出来的笑容也跟着凝固。 她的目光,一下子定在空旷的一楼右手边的吧台上。 她确定,她没记错,也没失忆。 她来过这里,她还在那吧台边喝过咖啡,仇绍亲手做的。 而现在,那吧台上还摆放着一杯咖啡,七分满,上面蒸腾着白雾。 那是她上次用过的杯子。 怎么回事? 周垚抬手戳了戳脑袋,觉得自己还没睡醒。 然后,她又给老柴发了条信息。 ‘老柴,我一直没问过你,leif姓什么?’ 老柴没回。 周垚走到吧台前,用手碰了碰那杯子,刚好入口的温度。 这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她便端起来喝了两口。 周垚望向通向二楼的楼梯,突然觉得有点乱,有点晕。 她坐在吧凳上,端着那杯咖啡,又一次看向楼梯。 眼神发直,脑子还没转过来。 很久,直到她喝光了那杯咖啡,思路终于渐渐顺了。 她没着急上楼,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是她忽略的。 显然,这里是仇绍的画室。 但上次跟着去他的咖啡馆的时候,仇绍说过,那咖啡馆不是他的,他朋友开的,他入股而已。 也许这间画室,也并非仇绍一个人的。 就在前不久,仇绍才说他要离开几天。 周垚问他去哪儿,他说去画室。 她很兴奋。 “别忘了,你答应过让我看你画画的!” 但仇绍却很淡定。 “这回不行,下回吧。” 她问为什么。 他说,她去了他会分心。 周垚信了,也不强求。 现在想来,老柴要开画展,仇绍说要来画室,leif重拿画笔…… 难道,他们三个是认识的? 仇绍也是在洛杉矶上的大学,他的画技很高,周垚是见过的。 呵,这个世界这么小? 那么,现在在楼上的除了leif,还有仇绍? 他们是正在一起工作吗? 她这样贸贸然上去,会不会尴尬,该怎么介绍,仇绍一定会惊讶吧,他明明说了他会分心,还不肯给她地址,但她却这样跑来了。 可是她人都来了,难道要装作没来过,转身就走? 咖啡都被她喝掉了,人家还给她留了门。 哎,要不上去打个招呼,再退场? 心思一定,周垚跳下高脚凳,步子很轻的踩上木制楼梯。 那楼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她心上。 她心里扑通跳着,咬着嘴唇,走到一半时就有点后悔了。 想就这么转身算了,可是又克制不住想上去看看他们的画…… 世界真的很小呢,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 男神的朋友是她男朋友。 哦,不,现在还是炮友。 见了面,她该说什么开场白? “嗨,leif,我是iris,你的粉丝!” 还是…… 胡思乱想间,已经踩上了最后几节台阶。 周垚呼了口气,抬起眼,透过门框能见到半间屋子。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一室的金色。 但这房子空调大概不太好使,声音有点吵,也不够制冷。 木质地板上站着很多油彩,摊着几幅画,还有很多被攒成一团的纸。 周垚接着往上走,视线越过门框,看到一副挂在墙上的底稿,线条粗粝,黑色炭笔痕迹扭曲交织。 她一下子站住脚,人就立在楼梯口。 所有注意力都被那副底稿吸引。 刹那间,她仿佛看到了男人女人最旖旎的纠缠。 周垚一下子屏住呼吸,脚下很轻,双腿很软,她小心翼翼的踏了进去,朝着那副画走去。 但在她的视野中,她没有看到任何人。 直到她整个人置身于画室中间,就离那幅画几步远时,她身后响起动静。 周垚一惊,突然想起为什么来。 她倏地转过身,与此同时还在想,身后站的会是谁…… 下一秒,她迎上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 心口像是一下子被揪住了,又仿佛松了一口气。 是仇绍。 仇绍靠墙而立,他刚刚放下手边的咖啡杯,惊动了她。 一身休闲装,光着脚。 沾满油彩的牛仔裤,和白色体恤。 头发蓬松凌乱,唇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 原本闲适的站姿突然一变,离开那堵墙,向她走过来。 周垚瞪着眼,目光中他缓慢走来,仿佛给她足够的时间消化。 电光火石间,那些挤进脑海的画面开始交叉剪辑,迅速的衔接到一起。 这里只有仇绍一个人。 他见到她突然来,不惊讶,还给她准备了咖啡,用她上次用过的杯子,咖啡的浓度和味道都是她喜欢的。 他还给她留了门。 恍惚间,周垚只听到自己声音虚弱地问:“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仇绍已经来到她身前三、四步远的距离,站住,浅笑。 “是。” 周垚突然有点晕。 “你知道我要来?” “是。” “你之前画过画,后来放弃了。还休过学。” “是。” “你的作品,是不是还摆在教学楼一楼的大厅。” “是。” “那是什么样的作品?” 静了片刻,那低沉的嗓音响起。 “是一尊雕塑。” 一室沉默。 四目相交,彼此眼中映着对方的影子。 周垚眼睛渐渐热了。 她吞咽着口水,深吸了两口气。 “你就是leif。” 陈述的语气。 几秒的间隔,空旷的室内,响起笃定的一个字。 “是。” 如同敲在她心头的最后一下。 再没有人说过话。 空气仿佛死了。 直到周垚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发直,越过仇绍,脚尖一转,却向门口走去。 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他扯住。 “垚垚。” 轻轻的两个字,一下子刺进她的胸口。 周垚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将背包用力扔向他。 似是尖叫,又仿佛嘶吼。 “你这个骗子!” 她飞快的要跑出去。 可他的腿到底更长,动作更迅猛。 她只觉得脚下突然使不上力,整个人都腾空了,腰间被他手臂用力箍住,一个转身,就将她带回室内,与此同时他用脚将门踢上。 “咚”的一声,与世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