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有什么大不了的

骨子里，他们已经彻底在一起了？
  容大少有些恍然，总觉得希望来的太突然，他有点接受无能：“等等，你……真的和他合并了？”
  这本是大家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真的这样了，容大少却觉得比平时更加不安：“你，没在开玩笑吧！”
  闻声，坚称自己叫霍靳深的男人耸了耸肩：“阿骏，你总不至于让我做个脑电波扫描给你们看吧？我知道你想让阿深留下来，但现在我和他是一体，所以，你也不用再纠结要怎么站队了。”
  “可是，你们怎么合为一体的？”
  做为一个医生，容大少问这话也不全是好奇。
  再加上白兮夏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把他治好，现在人家没治就自己好了，无论是怎么回事，他都想问清楚。
  日后，说不定能也说给那个女人听。
  想到这里，容大少突然神情一震，怎么回事？他怎么会那么关心那个女人的事，他们只不过是……
  容大少一脸惊吓，但那副样子落在别人眼中还以为是因为霍靳深，见他都这样了，不替他解惑似乎也不行……
  “你要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醒来时脑子里就已经有他全部的记了，包括，你主动绑走了兮夏就为了阻止我回来，还有，你昨晚上让阿深去死的事。”
  闻声，容大少的神思已彻底被他拉了回来：“你真的全部都记得？”
  “对，全部，我和他所有的记忆，我全部都拥有了。”
  曾以为会要多难，他甚至做好了要被催眠洗脑甚至是手术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最后，他和弟弟竟以这般自然而然的方式直接合并成一体了。
  或者，他们一直就是一体的，只是因为一直排斥着对方，所以才会出现之前那种状况。
  而现在，他们心意相通，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直接就成就了现在这个立于人前的霍靳深。
  “那，他……”
  接下来的话容大少没有说完，霍靳深已浅笑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从现在开始，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容大少：“……”
  左二少：“……”
  承小公子：“……”
  将这三人的面面相觑看在眼里，霍靳深也没在过多解释，只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叫你们起来是为了打声招呼，现在招呼打完了，我也该回去忙了。”
  话落，自信飞扬的男人起身，轻迈着长腿，就那么悠然俊洒地离开那处。
  直到他的身影越过门影再看不见，承小公子才如梦似醒般问了一句：“那现在，老大算是好了吗？”
  这个问题很严重，左二少觉得要思考思考才能回答，只有容大少站在医生的角度道：“这还不算好什么算好？”
  虽说答这话的人是医科权威容大少，可左二少却有自己单独不同的见解：“那也不一定！”
  话落，他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很犹豫地问：“那，以后咱们是不是原来的霖少和霍少都见不着了，就只能见着这个看上去比以前两只都吓人的霍大少？”
  这个问题……
  承小公子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问他：“小铭铭，你说咱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了啊！”
  “有什么好难过的？不都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呢？腹黑的霖少加霸冷的霍少啊！强强组合简直不要太可怕好不好？”
  一听这话，左二少也沉默了，倒是容大少不以为意地：“他只要不对你下手，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二哥，你不怼我会死？”
  “是！”
  闻声，承小公子也没好气地：“那二哥你既然对我这么不客气，那我也不客气了，刚才，老大说你绑了人家白医生是咋回事啊？”
  一听这话，左二少眸光也是一亮：“对啊！我还说为什么白医生才来云都就不见了，没想到是二哥你绑走的啊？”
  “对啊！你绑人家漂亮医生干嘛呢？”
  “关你们屁事！”
  话落，容大少抬手扶了扶鼻梁上歪斜的眼镜，然后，直接走了……
  见状，两个小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承小公子：“二哥这明显有问题！”
  “这还用说，绝对有问题！”
  说完，左二少还没个正经的晃了晃头：“你说，咱二哥会不会是情窦晚开了啊？”
  承小公子：“……”
  会吗？二哥和白医生？
  那要真是这样的话，月老爷爷也太不长眼了，白医生那种漂亮妹子，明显应该配给玉树临风的他嘛！
  真可惜！
  ————
  昨夜，到底是喝的太多了！
  宿醉的感觉太难受，霍靳深虽一直强忍着头痛的不适，但开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阵阵反胃。
  想吐，却还是隐忍了一路。
  直到勉强将车开进医院的停车场，他才扶着车门慢慢下来，然后，静靠在车前慢愣地燃了一支烟。
  烟火闪烁，在他个修长的指间明明灭灭，他仿佛是在吸烟，又仿佛只是咬着那烟在沉思……
  他这种人，自制力强大到可怕，所以会吸烟却没有烟瘾。
  再加上为了身体着想，他平时也是很少吸烟的，除了特别烦恼，或者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的时候……
  而今天，他需要想的事情似乎太多，太多了！
  他回来了！
  他是霍少，也是霖少，但，一个人总归不能有两个身份的，所以，他回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做出选择。
  曾以为，只要有机会主导一切，他一定做回真正的自己。
  可是，当弟弟所有的记忆都漫涌进他的脑海，他才明白，原来，这些年痛苦的人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弟弟也同样在痛苦。
  所以，他注定再也做不回曾经的自己……
  不过一个身份而已，丢了，也就丢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他是霍靳深，全新的，也是唯一的霍靳深。
  现在的他有信心也有能力处理好一切的事情，唯有一个人，他就连上楼进她的病房，都需要勇气。
  这么怂，他自己都快要瞧不起自己了！
  离婚？有什么大不了的？死也不答应就是……
  这么想着，男人终于扔掉了手里的烟，长腿一转，便直接朝着住院部走去。
  一路寻着弟弟的记忆而来，很容易便找到了沐颜若的病房。只是，到了门口，他却还是犹豫着半晌没有敲门。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想给自己壮壮胆子，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提前准备的他，竟又转身找去了护士站，找她们要了两粒口香糖扔进嘴里嚼了嚼。
  直到确认自己嘴里的酒味已被冲淡得差不多了，他才又折回了沐颜若的病房。
  推门而入，病床上的小女人正背对着门的方向侧卧着，看不到她的脸，但均匀的呼吸表示她正沉睡。
  缓缓走过去，极慢，极轻……
  生怕惊醒了她，却又忍不住想看看她的脸，于是，轻绕过床头，立于她跟前挡下那片照在她脸上的光。
  突来的暗影让她整个轮廓都模糊了起来，恍惚间，他似乎都看不清她的脸了。
  忍不住伸手，轻触她脸上柔软的线条，那么软，那么细腻，那么……让人爱不释手！
  怕惊醒她，再迷恋也只得收手，可冰冷的指尖到底还是触动了沉睡中的人儿。
  蝴蝶般的羽睫轻颤间，沐颜若迷迷离离地睁开了眼。
  初醒，逆着光……
  她混沌的视线里看不清她的轮廓，但仅只是那么迷离的一眼，她还是认出了来人。
  那一刻，酸涩的感觉再挡不住……
  怕眼泪掉下来，她强忍着赶紧又闭上，可他，还是看见了：“醒了？”
  “为什么你又来？”
  想装睡已不能，她索性翻了个身再次背对他，可背后却传来一直接：“你是我太太，我不来，谁来？”
  这个声音……
  沐颜若几乎是立刻睁开了双眼，转身，她瞪着他：“你，你……”
  敏感如她，到底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但，此一时，彼一时，她以为她认出了来人，但其实她认出的只是她心里并不熟悉的那个霍靳深。
  男人的唇角勾着一丝笑意，很淡，很浅：“你一直说，我看你的眼神，和他看你不一样……”
  话到这里，也不知为何就是想停一停，然后，他又定定地看着她说：“其实，我觉得没有不同啊，不都是深爱的那一种么？”
  “你是霖少？”
  明明心里的感觉那么强烈，可她还是确认般问了这么一句，问罢，沐颜若激动起来：“可你……你不是说你不会回来了么？”
  听到这话，霍靳深笑了笑：“你这么问，是希望他回来么？那为何昨天还要那么伤他？”
  他一直在说‘他’，沐颜若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可这时，她最记挂却也最不想提到的人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他’了。
  所以，原本还带着激动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沐颜若冷冷：“你在帮他说话？”
  “是在帮我自己说话！”
  “什么意思？”
  “小肉肉，小若若，其实都是你，而霍靳霖和霍靳深，其实都是我。”
  只这一语，沐颜若妙目剧张，抖了抖唇，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们合二为一么？”
  他问她，然后笑：“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愿望实现了，我回来了，但他，我也没舍得让他走！”
  “你，你，你……”
  那一刻，沐颜若真的结巴了。
  他在说什么？真的是自己心里猜测的那种想法吗？如果是，那……
  猛又睁眸望他，沐颜若激动得眼睛都亮了起来：“你们，你们……合并了？”
  明明还是怨他的，明明还是恨他的，明明也想过，再也不要见他的。可是，当她一不小心知道他们兄弟现在很有可能变回到最初的一个人了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激动。
  这，原本就是她最初的愿望，没想到，一不小心真的实现了……
  “对，我们合并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再没有霖少，也没有霍少，只有霍靳深。”
  这答案，他说得再肯定不过，可沐颜若的反应却和之前容大少的反应一样，感觉一点也不真实：“你……怎么做到的？”
  “因为你，因为不想失去你。”
  话到这里，霍靳深用一种近乎忏悔的口吻道：“还有，我来是想跟你坦白三年前的一切，你……有兴趣听么？”
  三年前的一切？
  现在她只要一听到这个就刺激得不行，沐颜若当时便捂住了耳朵：“不要，我不想听！”
  “为什么？”
  “他做过就是做过，就算你嘴上替他说出个花来，他也是做过了。”
  听到这话，霍靳深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好半天，他才轻叹一声：“其实，不是阿深做的，三年前的那个男人，是雨林。是深爱着你，却爱而不得的雨林，是在最后一刻以为自己要消失，想来看你最后一眼，却控制不住自己的雨林。”
  “……”
  明明捂紧了耳朵，可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她还是听到了。
  于是，原本紧按在耳上的手指也松了下来，她回眸过来，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脸的难在置信：“你……你竟为了推脱一切，把责任都推到雨林身上？”
  “不是推脱，是坦白……”
  他很坦然，表情里透着再明白不过真诚：“我做过的事从不否认，但那件事如果重头来过，我想……我一定会控制自己，不去吻你，如果没有那一个吻，或者，我就忍住了。”
  沐颜若：“……”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像是在找借口，但是，三年前我真的不是有意伤你的，真的……”
  是雨林，居然是雨林？
  沐颜若的眼泪涌上来，突然间更加激动地吼了他一声：“够了！我不听！我什么也不想听了。”
  “小肉肉……”
  “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你走，你走……”
  她太激动了，霍靳深能明显地看到她嘶吼之后手已不自觉地捂着小腹，不想再让她的情况更糟糕，霍靳深终还是妥协了：“我可以走，但我走是因为希望你冷静下来，不是因为我愿意。”
  这话说得直接，语毕，眉目清冷的男人果断地转身，只是走到病房门口，他突然又扭回过头来：“忙完手头上的事，我还会回来……”
  话落，他又强调：“你赶我，我也会回来！”